中国易经文化研究院赵德生 杨振宁:《易经》对中华文化的影响

本文由作者在人民大会堂举行

在“2004文化高峰论坛”上的报告

女士们，先生们，我只是在介绍中做了一点修正：我已经从美国纽约州立大学退休，现在是北京清华大学教授和中国大学教授香港。

我的题目是《易经对中国文化的影响》。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，我将讨论很多概念：简化、类比、天人合一、联想、图像获取、汉字形成、归纳等。这么多概念，短时间内无法解释清楚，主要讨论三点。

第一部《周易》影响了中国文化的思维方式，而这种影响是现代科学没有在中国萌芽的重要原因之一。这就是我对易经产生兴趣的原因。

第二部《周易》是汉语成为单音语言的原因之一。

第三部《周易》影响了中国文化的审美观念。

我学的是物理，不是历史学、考古学、语言学、语音学、美学、哲学等。不过，我这几年对中国文化的成因产生了兴趣，所以我敢于和大家分享一些自己的想法你今天在这个场合。

《易经》在中国是一部非常古老的文献。相传夏朝已有最早的《易经》连山，商朝后来归藏，均失传。我们现在看到的《易经》就是西周的《易经》。所以，距离《易经》的诞生，至少已经过了一千​​年。我想每个人都可以同意这个结论。

《易经》64卦以乾坤卦开头。如果问《易经》是怎么形成的，下面的说法似乎大家都能接受：中国最早发展了占卜，而且由于对占卜的系统认识，发展了卦，64卦都有卦。 干是六通，坤是六断。有了字符之后中国易经文化研究院赵德生，你必须有名字和字符。卦名有声，声不足，一字。我不研究这个发展顺序的考古学，但我认为这个顺序可能或多或少是正确的。

但我们知道，《易经》是在汉字开始形成的同一时期构思出来的，也是中国文化构思出来的年代。这些卦就是“象”，是周易自己说的。这是一个浓缩的概念。天、地、人的变化，以卦、卦之名归为“象”。

以上几句话可以说是用今天的语言来形容《易经》的精神是什么：集中、分类、抽象、简化、象征是《易经》的精神。而这种精神，我想，几千年来一直渗透在中国文化的每一个角落。

比如分类简化，例子很多。今天我们都知道，中医理论中的一个重要点就是把病药分为阴阳、寒温、表里等，并以这种分类的概念为发展的大前提。中医理论。这是易经传统的遗产。我们可以举出很多这样的例子。

一、现代科学在中国没有出现的原因

为什么现代科学不是从中国开始的？已经被很多人讨论过了。总结起来大概有五个原因：

首先，中国的传统是入世，而不是出世。也就是说，它更注重实际，不注重抽象的理论结构。

第二，科举制度。

第三，概念是技术不重要，它是“魔术”。

第四，中国传统没有演绎思维方式。

五是天人合一的概念。

我认为第四点和第五点与易经密切相关。

先说第四点，关于演绎法和归纳法两种思维方式。现代科学的思维方式如下图所示：

归纳法和演绎法都是现代科学中不可缺少的思维方法。为了说明这一点，让我们看看方程的创建历史（1831-1879）.

十九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。他在 19 世纪中叶写了三篇论文，阐述了电磁波的精确结构，从而改变了人类的历史。二十世纪发展起来的广播、电视、网络通讯等都是建立在方程的基础上的。他是如何得到这个划时代的成果的？

他的第一篇文章使用归纳法，包含以下段落：

“我们必须认识到彼此相似的物理学分支。也就是说，物理学有不同的分支，但它们的结构相互映照。”

他用这个想法来研究如何编写电磁方程，以流体力学的一些方程为模型。这种研究方法遵循归纳的精神。

几年后，在他的第三篇文章中，他利用他通过感应猜到的电磁方程推导出了新的结论：这些方程表明，电磁波可以以与当时已知的速度相似的速度传播。光速与光速相匹配，所以“光是电磁波”，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推测，它催生了二十世纪科学技术的发展和今天人类的生活方式。

上面的故事清楚地表明，归纳和演绎同时是现代科学的基本思维方法。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大特点是有归纳法，但没有演绎法。感应的来源是什么？ “容易改变”、“圣人设置图像以实现他们的意图”、“拍摄图像并比较课程”、“观察物体并拍摄图像”。是贯穿周易的精神。两者都是归纳法，都是向上寻求整体“形象”的方法。

但是中国文化还没有发展出演绎法。我们如何证明这种缺陷是合理的？请看徐光启的部分话： 徐光启（1562-1633），明末大臣，大学者。我们都知道他是第一个与利玛窦合作翻译欧几里得几何的人。原语），翻译了前六章。他们翻译的原版，国内还有几本，我曾经让他们在北京图书馆给我看一本。

欧几里得几何是人类历史上的一项重大贡献。扣减方式首次规范化，其影响无法衡量。后来牛顿写道

。如果你翻看这本书，你会发现他写的方法完全按照欧几里得几何的原始方法，由公理、定理、再到证明等组成。它是以复制欧几里得的演绎的形式出现的。遗憾的是，虽然许光启很早就翻译了几何原著（当时牛顿还没有出生）中国易经文化研究院赵德生，但这个翻译在中国近三百年都没有产生应有的影响。

徐光启翻译后得知，演绎法的一个特点是“想多改，就拿不到”。

这意味着推论无法逆转。这与中国传统不同。中国传统不讲究逻辑和推理的顺序，最终的结论需要读者自己去体验。徐光启有这样的名言：

看似黑暗，但真相很清楚，

简单是复杂的中国易经文化研究院赵德生，但它很简单中国易经文化研究院赵德生 杨振宁:《易经》对中华文化的影响，

看起来很难，其实很简单。

这也是扣除法的一个特点。理解了演绎法的精神之后，就会知道演绎其实比归纳容易。请参见图 2。

以上第五点是关于“天人合一”的概念。

“天人一物”、“理不同”、“内外一理”，起源于《易经》，每个卦都包含天道和人道。天法与世法相同。 .

我们知道，王阳明的竹子风格是用人类世界的“原理”来追求自然世界的“原理”，这当然不符合现代科学。现代科学的特点之一就是摆脱天人合一的观念，认识到人间有规律，人间有复杂的现象，自然有规律，复杂自然界中的现象。在一起。

当然，当我这么说的时候，很多人，尤其是学中国哲学的人，都觉得我攻击中国传统哲学太猛了。我完全没有攻击的意图。天人合一的内涵不仅是内外合一的原则，更重要的是“天人合一”。人与自然的和谐对中国传统有很大的影响。而从目前的世界状况来看，是否会出现人与人对立的现象，放弃人与人的统一，完全按照西方的方式发展。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，但超出了我今天的讨论范围。

二、汉字的由来

世界上几乎所有原始和成熟的语言都是多音的，只有单音的语言。我不知道还有其他像汉语一样单音的成熟语言。近年来，考古学家发现，16000年前，江西居民就以采集野生稻为主要食物。因此，中国文化在一万多年前就开始形成。我们可以相信他们已经有了语言，我们有理由假设我们祖先的语言是多调的。那它是怎么变成单音中文的呢？

从复音汉语到单音汉语的过渡肯定有一个漫长的过程，而且肯定是有原因的，因为它是很独特的东西。

我的一个大胆假设是，这种变化受到了易经的影响。卦名是单音的。甘、坤……都是单音的。为统治者所用，神秘莫测，影响甚大，读之有分量。久而久之，形成了重视单音符号的价值观，影响了后来整个汉语的发展。这里有语言学专家，我的发言很大胆，希望不要被语言学家批评为廉洁奉公。我们来看看元、亨利、李、甄、吉、凶、阴、阳、日、月、天、地。当然，这些丰富多彩、有分量、有影响力的单音字对整个语言的发展当然也很重要。所以我刚才说的我猜是因为和《易经》关系密切，汉字和汉字变成了单音字。

三、中国文化美学

《易经》浓缩、分类、抽象、简化、象征的精神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深远而广泛的影响。下面我简单谈谈它对汉语、汉语语法、文学、艺术、书法等的影响。

英文“Word”，通常翻译为单词。这是不合适的。应该翻译成单词，由一个或多个单词组成。例如，“”和“so”都是二字词。单词可以由一个、两个或多个字符组成，但大多数是一两个字符，很少有超过三个字符的单词。三字以上的词多为复合词或音译词。前一个例子是“爷爷”、“洞庭湖”，后者是“成吉思汗”。

在 19 世纪，翻译元素名称时，只使用了一个词。氧气、硫磺和镭在英文中都是和弦的，但在中文翻译中它们变成了一个单音节词。怎么这么小气？我认为，在中国文化形成和汉语形成的时代，在《易经》卦的影响下，形成了一种极简为美、凝为美的深刻观念。这种审美影响着词的形成。

世界上所有的语言都有一个共同的深层语法，然后在这个深层语法之上，不同的语系独立发展。这是一个重大发现。比较不同的语言会发现，每种语言都有名词、动词、形容词、介词等等。中文也是一样。但汉语的一大特点是很少使用介词。例如，与其说“我的父亲”，不如说“我的父亲”；而不是说“慢跑”和说“慢跑”，介词被省略。因此，西方人说中文是电报式的文字，尤其是古文字。一部好的古文确实是一部非常优美的文学作品。美的原因之一是古文字不遵循通常的语法发展方式，力求用最少的文字表达最多。这个美学概念应该是易经的浓缩和简化。

联想在世界上任何文学中都占有重要的地位，在汉语文学中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，因为汉字往往是由几个单音节字构成的中国易经文化研究院赵德生 杨振宁:《易经》对中华文化的影响，而且往往是以联想为基础的。成型。比如风水、风云、风流、风景、风景、风雨、风俗，都是联想形成的词。风云字的形成可以用下图表示：

这种词的结构进一步推动了中国文学向联想文学的演变。 “云想衣，花想容”、“秦时明月韩仕官”都是升华联想。

国画所追求的意境与西画完全不同。是“观察物体、拍照”的图像，而不是摄影图像；一个精神形象，而不是一个形式的形象；自然与人合一的形象，而不是颂扬自然的形象。我想这种思想精神来自于易经。

至于易经对书法的影响，是很清楚的。书法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，这是其他文化所没有的。

书法显然与《易经》凝练、象征、抽象的精神直接相关。我的一个好朋友，书法家、雕塑家、作家、文学评论家熊炳明曾在《中国书法论》中说过，中国文化的核心是哲学，中国文化的核心是书法，所以我完全同意他。 ，是因为书法体现了《易经》的精神，使之成为现实。